胡椒科拌睿睿子

变故

戌时,凌不疑还在帐内与将士商量凌不钰前几天定下的战略细节。起飞兄弟突然进来汇报有人靠近军营。在场其他人毫不在意,凌不疑:“斩了就行了,无需上报。”“此人斩不得!”起飞兄弟慌忙地说。


凌不疑狐疑地抬起头.......


磐磬大营门口,程少商正疑惑为什么没有守卫把守,心里嘀咕嘀咕。一路走着,没见过一个士兵,程少商更担心了,心里想着见了凌不疑要提醒提高警惕。在一个转弯角程少商听见了脚步声,连忙跑到一个帐后,又听见有士兵说道:“少主公真是辛苦,主营在西南,每天还要到东南看我们训练。”又听见另一个士兵说:“是啊是啊,少主公真的很尽职尽守!”


在西南?程少商看着巡逻的士兵走远,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到西南角的一个大帐。见帐外没人把守,程少商直接就撩起帐帘进去。


刚进去,程少商就有些不可置信,一个帐里,竟是空荡荡的!程少商缩着脖子又上前走了几步,刚站定,背后就出现了一个黑影。没来得及回头,程少商就被捂住嘴鼻,她慌忙挣扎。又听见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:“擅闯军营者,杀无赦!”程少商心中的大石落下,玩笑道:“那得看凌将军舍不舍得咯。”“自然是舍不得的!”凌不疑松开程少商,“这里危险,你怎么会到这来?”“来找你啊!还有啊,你得多派士兵值守,我进来时一个人都没有。”程少商自然地将包裹递给凌不疑,“你以为我真那么放心?”凌不疑好奇包裹里的东西,想打开,却被程少商严词拒绝了。


两人爬上了看台,烟火之下,星空更是璀璨。“少商,你知道吗?我前几日向陛下求了一道赏赐,你可知我要了什么?”程少商被凌不疑问得愣住了,在她心中,凌不疑什么都有了,她是真的不知道他要了什么,摇了摇头。“我要了这块地,这里有温泉,十分养人。日后我们可以在这里建一所你设计的屋舍,有空呢,我们一起浇浇花,种种菜。还要盖一个专门放你那些小机关的房子,你可以在里面研究你喜欢的东西。可好?”凌不疑说出自己的幻想,程少商看了看凌不疑手指的方向,接而看着凌不疑。


程少商眼里的凌不疑如同此刻天上高高悬挂的月亮,高贵而清冷;又如同此刻拂过脸颊的晚风,温柔而细腻。


真好,他的未来里有我。


凌不疑说完,见程少商没有反应,以为她不喜欢他的决定,连忙道歉:“你可是不喜欢?都是我不好,是我.....”话没说完,程少商就踮起脚,轻轻地用嘴巴堵住了凌不疑的道歉。凌不疑被吓了一跳,但丝毫不敢动。


“我很喜欢,你要早去早回,我在京城乖乖等你,等你回来娶我。”程少商红着脸说。凌不疑的思绪还停留在程少商亲他的时候,可听到“娶我”两个字时,心里开心得开了朵花。


第二日鱼肚白悄然升起时,凌不疑便在洗漱穿衣了,他要先去面见文帝。凌不钰起的稍晚,但也在天完全亮之前洗漱好,日出时已经去往皇宫了。


两兄妹一前一后进了皇宫,凌不疑去了崇德殿,凌不钰去了永乐宫。


但凌不钰并没有见到三皇子,但被告知他早上很早就出去了,并非不愿见她。凌不钰闷闷不乐地回到长秋宫,和宣皇后用了早膳。


辰时,十万大军已集结京城外,上将职位以上的百号人,集结在皇城外,听候文帝的发令。


文帝,宣皇后,越妃身穿宫服站在宫墙之上;程父程母作为副将和副将夫人亦在队伍之中。程少商与父母站在一边,看着凌不疑和凌不钰骑着马,缓缓地从队伍中向宫门走来。


而凌不疑可谓十分耀眼,准确来说,是他的铠甲今天很耀眼,因为上面多了一对“翅膀”。


凌氏兄妹翻身下马,程少商走上前拉起凌不钰的手,吩咐道:“子凝,你要好好照顾自己,早点回来,我和萋萋阿姊在京城等你回来喝酒。遇到危险要找你阿兄,别总一个人扛。”凌不钰笑的灿烂,“好好好,你还要替我们照顾皇后,程府也需要你,你更要照顾好自己。”程少商还想说,却被凌不疑打断“你不应该先关心你的未来夫婿吗?”程少商还未反应过来,凌不钰就笑着上了城楼。


“这鸳鸯翅膀你可喜欢?”程少商期待地问。“这是鸳鸯?我以为是鸡翅膀。”凌不疑讪讪地说。“还有啊,我在软甲上绣了一只小兔子。”程少商自知自己的女红不好,也不与凌不疑纠结。“啊?那是兔子?”凌不疑更加惊讶。


程少商听了这话,脸瞬间就耷拉下来了。凌不疑识趣地转移话题:“这种事情以后就交给我吧。别把手扎疼了。”程少商果然来了兴趣“你会女红?”“会一点,军中将士们的衣物若是有破损,为了节省军费开支,我就让他们把衣物送来我这。练多了,我也就会了。”凌不疑一边翻看程少商的手一边解释。程少商手上的小红点让凌不疑皱起了眉头,心疼不已。程少商宽慰他说:“好啦,我上过药膏了。你还是快快打完仗回来,这样我就不用做女红了。”


站在一旁的程父看着眼前凌不疑挖自己的墙角,不舍,开心,小气愤等等的心情涌上心头,但奈何不了凌不疑,只能讪讪地说一句:“这丫头,缝了这么久,连双袜子都没给她阿父。”程母白了他一眼:“要是嫋嫋真给你缝了双袜子,你能像凌不疑那般穿出来?”


梁邱飞向来是自言自语,自从凌不疑今天早上穿着这身铠甲出现在他面前,他总有种“肯定会被敌军耻笑”的感觉。好在他有个好哥哥,梁邱起总可以在关键时刻让梁邱飞少挨十军棍。


宫楼下的甜蜜看在眼里,文帝开心的紧,转头看见凌不钰还在和宣皇后依依不舍,心里也有点苦涩。凌不钰接收到文帝要宣布出征的命令,乖乖地走回队伍。“将士们,寿春是我朝的朝政要地。此次要战还望各位全力以赴,早日凯旋!”将士们激情澎湃,纷纷高喊“凯旋!凯旋!”文帝心里也高兴,说道:“好!出征!”


凌不疑和程少商依依不舍的分开手,程少商看着凌不疑离开的背影,但凌不钰左顾右盼也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。两人翻身上马,程少商转身离开。


“程娘子!”凌不疑喊住正要离开的程少商,抛出了一个金色的锦袋。程少商伸手接住,打开一看,是一个私印。程少商懵懵地抬头看向凌不疑,凌不疑一脸坏笑,什么话也没说就勒转马头走了。

楼上的文帝看不清那袋子里的东西,开口问:“哎,子晟抛了什么东西给少商。”宣皇后开心地说:“那是子晟府邸的私印,平日里都是放在子凝处保管的,子晟这是要把家底都给少商了。”文帝一听更开心了:“哈哈哈,好啊!子晟真是颇有朕当年的风范啊。阿恒啊,这聘礼我们可得好好准备啊!”“平日陛下给子晟备下的聘礼已经很多了,不必再仔细挑选了。陛下倒是要好好为子凝备嫁妆。”越妃听见给凌不疑备聘礼,耳朵的茧又起了。“备什么嫁妆,放眼看去,我就没觉得哪个儿郎配得上我的闺女!”文帝不愿平日里贴心的小棉袄嫁出去,心里一直很不舒服,“算了算了,阿恒我们回去还是要再商量商量聘礼的事情,日后少商也是我的半个女儿.......”

宣皇后在一旁听着文帝和越妃的对话,心里酸涩不得解,看向远处“有情人终成眷属,这辈子我却不曾拥有过这般滋味。”


大军行至京城门时,哨兵禀报有一个小黄门,拿着食盒说要给凌不钰。凌不钰以为是宣皇后吩咐的,赶紧勒转马头去拿。可看见送食盒的人是三皇子的贴身侍从后,愣住了。侍从将一封信和食盒交给凌不钰后便离开了,等凌不钰回过神时,才想起找找三皇子的身影。左顾右盼都找不到,而前面的队伍已经走出很远了,只能放弃寻找。


用午膳时,凌不钰拿出食盒和信封。食盒里有三种糕点,分别是桂花兰,栗子饼,梨子膏。信封也只有短短几句话,让凌不钰红了眼眶,也道尽了写信人的不舍:


又送君离去

望君常相念


凌氏兄妹走后的几天,程少商像丢了魂似的,常常站在宫楼上向寿春的方向眺望。袁慎打趣她成了望夫石,她却反驳袁慎只是羡慕别人成双成对,自己孤身一人。袁慎反驳时,又被程少商斥责不务正业,管得宽,袁慎最终败下阵来。


深宫另一边的红衣女子笑得开怀“他们的灾难要开始了!”


这天程少商在家中试嫁妆,正有说有笑时,一旁的程少宫在玩弄龟甲时,意外掉落,而且按卦象来看,竟是凶兆!其他人没什么反应,说只是凑巧。但程少商却留了个心眼,记住了程少宫的话。

卦象的事很快就应验了,几日后,文帝就收到消息说,程父在护送两千精铜时,私吞钱财,投敌叛国了!文帝虽然坚信程父为人,但是他还未掌握真相的证据,难以说服朝廷百官。又因程少商已与凌不疑定亲,所以程家上下除了程少商以外,都要关押在牢狱中。程少商本想抗旨,与家人共进退,不料被程母扇了一个耳光,并告诫程少商要查清真相,为程家洗清冤屈。


程少商回到皇宫,在崇德殿前跪求文帝见她一面,可文帝此时正心烦意乱,无暇顾及。两人都执着得很,最后还是宣皇后和越妃两人出面才得以解决。


越妃给淋了雨的众人煮了姜茶,让程少商和文帝两人解决事情,她带宣皇后回永乐宫好生休息。宣皇后难得与越妃交心,直至月牙初升才回到长秋宫。刚到长秋宫便看见程少商跪在宫门前,头低低的垂着,一反往日的活泼。


宣皇后匆匆走上前问程少商为何要跪在地上,程少商擦了擦眼泪,红着眼说:“皇后,您放我出去吧,我要去查清真相,还我阿父一个清白。”宣皇后左右为难,一是怕放程少商出去,她会有危险;二是怕文帝早有安排,此时让程少商自己去查可能会扰了大局。程少商再三恳求,宣皇后心软,最终应下。


离别时,程少商在长秋宫的正殿向宣皇后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,以表感恩,感谢和挂念。程少商出了宫门后,翟媪端着宣皇后给程少商的令牌着急的说:“皇后,你看程娘子并没有拿走你给的令牌。”宣皇后似乎早就料到程少商的做法,只能忧愁地说:“这丫头是不愿让我受牵连,用自己的法子出去了。望上天保佑她能一切顺利,早日回到予的身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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